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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夫教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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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夫教子

一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,是人生之中最脆弱的時候。應該得到最大的關心和撫慰,而不是潑天的刺激。

當然,他們那時候也不是針對她,主要針對的是梁治。

照李元的想法,斬草要除根,梁英娥也留不得。

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。

梁英娥是個女子沒錯,李元這不也是女的麽,照樣能掀翻面前的桌子。

可崔顯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
這小子,多少帶些風流沈醉的種子。

“是我們殺了你父親,你要為父報仇?”

“是。”

“雖然留你一命,但大家會防著你。你下手不能成功,說不定真就死了。”

“你以為我怕死?”

木蘭看著她說:“我覺得,你父親會想你活下來。”

李元殺梁治,這都報仇,理所應當。

梁英娥要殺他們,也沒什麽可指摘的。

所以說,這天下萬事,冤冤相報何其了。

梁英娥閉上眼睛,只是疲憊地說:“不早早殺了我,你們一定會後悔的。”

從一開始,他們就不是一樣的立場。

“可你們真的以為憑借一個李元,就能夠覆興大業?”她冷笑了一聲,“大業早就完了,在我爹帶兵進入洛陽的時候,大業就已經完了。”

如果說重生的主旨,是改變個人命運的覆仇。

那穿越成帝王將相、或者立志成為帝王將相的人,主題就是挽狂瀾於既倒、扶大廈於將傾。

不然,怎麽大家那麽喜歡穿宋穿明,還特別集中於穿到某些特定的歷史節點,那早就被穿成篩子了。

可是,一切有果必有因。

結果很多時候早就已經註定,梁英娥說的並沒有錯,大業的國祚也就是茍延殘喘,有一日算一日了。

可誰說她是要匡扶大業,當一個忠臣了。

誰不想挾天子以令諸侯,梁治做得,怎麽她就做不得?

梁大將軍開了個壞頭,大家全都蠢蠢欲動了。

與梁英娥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,木蘭救過她性命,她對她也不錯。

可從頭到尾,她們並沒有坐在一條船上。

“你想要位極人臣,我爹也可以給你。”梁英娥淚流滿面,“為什麽你選擇幫他們?”

木蘭只能說:“事已至此。”

她在穿過一道宮廊的時候,見到了崔顯。

他原以為他一定特別疲憊,現在看起來還好。

見到她,崔顯簡直要哭出來了。

“你回來了就好。”

“你是關心我麽,你是看我有沒有帶人回來吧。”

“既然你回來了,那當然不可能孤身一人,肯定是帶著人的。”

崔顯拉著她的手,激動地說,“從晉州逃回來不少人,都是沖著你的,還是得靠你主持大局。”

“我知道,我這就去。”

木蘭走了兩步,問:“蕭映也在?”

“他不在,他去籌措軍需去了。”

她心底籲了口氣,仿佛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。

不是大石頭,只是個小石頭。

雖然和蕭映早晚要見面的,可她還是想把這個時間往後拖一拖。

不急不急,真的不急。

崔顯見她面色古怪:“怎麽了,突然問起他?”

“也沒什麽,我不在這段時間,他有沒有提起過我?”

“當然了,我們每天都關註你們六鎮的動向,你可是洛陽的救命稻草。”

“什麽救命稻草,我這是大救星好不好。”

崔顯想了想:“那你什麽意思,你要的是哪種提起?”

咱們崔公子什麽人,紅鸞帳下多少風情事,不點就通。

“難道,你對他有意思?”

“不是。”木蘭尷尬地說,“他好像是對我有意思。”

崔顯立刻站住,兩眼放光:“這怎麽不知道,什麽時候的事,詳細說來聽聽。”

“前頭部還有人等著我麽……”

“急什麽,讓他們再等等,不差這一時半刻的,快說快說。”

崔顯從來不搞正經戀愛,人家是背德之戀愛好者。

——不背德、不刺激,不刺激、那還有什麽意思。

“就是那天,我們去打河橋那一天……”

木蘭三兩句話就結束了。

“還有呢?”

“沒了。”

“怎麽就沒了?!”

“那可是險象環生之時,你以為跟你似的,天天魚裏水裏、浪來浪去的。”

“沒想到啊沒想啊。”崔顯摸著下頜,“老蕭這個萬年鐵樹也開花了,我差點兒以為他不近女色呢。”

“他不近女色,搞不好是喜歡男的。”

“不可能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”他擺手,“他對我就沒意思,連我這種他都看不上,還能再喜歡什麽男的。”

木蘭:???

崔先激動地問:“那你是個什麽想法?”

還沒等她張口,他又劈裏啪啦說:“老蕭這人其實還不錯的,軸是軸了點兒,脾氣是差了點兒,也沒那麽疼人……”

木蘭一臉黑線:“你是和他有仇吧你。”

崔顯更激動了,搓著小手問:“我這麽說他,你生氣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否認就是掩飾,看來你倆是真的瞧對上眼了,還真是王八綠豆、天生一對。”

木蘭大怒:“放你狗屁!”

“哎呀,我不是那意思,是說你倆絕配。”

“滾蛋!”

她大步流星進了宮殿,大頭上來就沖著她破口大罵。

“怎麽回事?讓我們帶著兄弟們去晉州,你倒留在洛陽幹大事了,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命有多大麽。”

木蘭趕緊認錯:“我錯了,可那時候還不知道有後面這些事呢。”

她也沒想到李元他們,真敢一刀砍了梁大將軍啊。“我阿娘呢?”

大頭冷哼:“你老娘、弟妹他們給你安安穩穩帶過來了,人你阿弟已經安置了。”

“大恩不言謝。”

木蘭一擡頭,看見後面坐著的慕容宇,頓時心裏一個咯噔。

——怎麽他也在?

——不妙、不妙,大事不妙。

慕容家在武川鎮也是說一不二的,慕容顥雖沒了,老二慕容宇也頗有聲望。

若他在,武川的人馬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聽自己的了。

“花將軍。”慕容顥主動上前,“此番我們武川兄弟也是來祝你一臂之力的。”

好嘛,果然,開口就是這話。

木蘭面色不變,一番噓寒問暖,把自己當成這洛陽的主人了。

畢竟,她有這從龍之功,功大莫過於從龍,你們這來得晚的都得排在我後面。

從這一點上,她是得感謝蕭映,要不是他拉上自己,自己也沒有這個機會。

話不多說,步入正題。

“晉州如何了?梁家二兄弟呢?”

慕容宇簡單把事情說了,這期間木蘭眉頭緊鎖,但瞟了兩眼大頭二頭。

結果這倆二貨一言不發,完全被慕容宇給壓下去了。

木蘭不樂意了,你倆怎麽回事,這裏由我給你們撐腰,這樣的風光你們都不跟慕容宇爭一爭?

聽完後,崔顯氣的鼻孔朝天。

“所以說,這兄弟倆居然擰成一條繩了?”

“這只是暫時的。”慕容宇說,“以他們的性格,大打出手、分道揚鑣只是時間的問題。”

可時間的問題正是問題,木蘭突然嘆氣:“可惜了,現在晉州沒有我們的人,不然未必不能分而化之。”

這梁家兄弟,性甚猜忌,忌則多害。

“如果他們能憂公忘私、唇齒相依、同心協力,則磐石之固,未可圖也。”

偏兄弟倆是庸才不說,還就喜歡爭權奪勢。

所以,只要用對了離間計,不愁他們不反目。

相對於梁伯方梁仲遠,反而是遁入關中的梁科危險性更大一點。

崔顯先想了幾個主意,他自己覺得不說完美,至少很有執行性。

可木蘭全給他否了,還說了一大堆理由,批的他一無是處。

崔顯一時氣急,拂袖就走。正出宮門,迎面就是蕭映回來了。

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扯著蕭映的領口就咿咿呀呀叫罵。

“你真是眼瞎了,瞧你看上的都是什麽女人?”

蕭映一路籌措軍需、風塵仆仆,人也累的不輕。不然,就崔顯這小身板,還想伸手拉扯他。

“你發什麽瘋?”

“到底是誰瘋了,你竟然真的對花木蘭有意思?!”

蕭映眼睛一亮:“你怎麽知道的?她回來了!”

崔顯更無語了:“你還真的對她……”

他攔住要往那邊走的蕭映,“她那邊有事,我也有話筒你說。”

說著,硬是把人拖到一僻靜無人之處。

“你真對她有意思?”

蕭映也不否認,坦坦蕩蕩說:“是。”

“什麽時候開始的?”

“不用你管。”

“不是……”崔顯捂著臉,“我說兄弟,她不是一般的女人,她能上陣殺敵,還能周旋於這樣覆雜的局面,她不是個省油的燈。”

“你對她不滿?”

“沒有,從來沒有。”崔顯說,“朋友、戰友、同僚,都沒問題。甚至於她能封侯拜相,比你我都強。”

下面,這就是但是了。

“她是一個好人,但不是一個好女人,更不可能成為一個好妻子。”

他意味深長看著蕭映:“你喜歡她,難道不是要娶她,我這是真的了為你好。”

蕭映反問:“你怎麽知道,她不能成為一個好妻子?”

崔顯不甘示弱:“你能想象她在家裏相夫教子?”

“我從未想過讓她相夫教子。”蕭映推開他,“我在大業十多年,想給我相夫教子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,我從來用不著。”

這一點倒不是誇口,不僅男人看女子容貌,女人也大多都是顏控。

單單憑借蕭映這張臉,也足夠吃軟飯的,說不定還能軟飯硬吃。

“那你要她什麽?”

“什麽都不要,她只要過她想要的生活就行。”

蕭映白了崔顯一眼:“就你那兜子破事,也有臉來教育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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